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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目盲的那喀索斯】试阅《香客》Maiの信子


2013-3-23 09:38 /


我之所以称他为怪人,是因为他对雪山有着不同常人的近乎变态的执念。那个怪人并不是本地人,却在梅里脚下一住就是六年,以抬头就能正视卡瓦格博峰的距离。他对当地人说藏语,对外人说普通话,偶然碰到俄罗斯人也能说点俄语,据我知道他在大学主修俄语,只不过毕业多年,有些句子已经不成调子了。


日升月落,秋末冬初,他跟着当地人绕着雪山朝圣,将双手举过头顶,匍匐,起身,再匍匐。我看到他褐色的眸子带着江南的潮湿,并没有任何感情。


我说的感情是一个圣徒在朝圣之途中应有的心态,或者说在面对圣山时内心会涌动的波澜。我知他并无信仰之心,却不明白他久住雪山之下的缘由。作为僧人,应该收住不该有的好奇心,然而我承认自己因为年轻修行尚浅,最终还是问过他一次,他选择充耳不闻,无果。后来,他竟在冬天开始下雪时突然对我说起。


那是一个夜晚,屋内烧着炉火,分外暖和,而屋外风雪大作,窗户被吹得直响。他沉默着添炭火,和往常一样,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,不太理我们。风雪天所有僧人会闭门待在寺内,住进僧院研修教义。我们所处的僧寺海拔最高处冬日里温度极低。所有僧人都围着火炉,诵经之余,突然有人说起今年的冬天冷得不同往常,雪下得早也下得大,梅里脚下的有些路怕是走不了了。


话音刚落,窗户便被风刮开,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响。他很快站起来,跑到窗边。我站起身也跟过去,帮他一起关那扇巨大的窗户。突然,他停下,任风裹着雪呼呼地吹进来,撞在他的头发、脸颊和藏袍上。我诧异地望向他,他那双沾染着湿气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情,我后来回想发现,那种稍纵即逝的感情在他沉静的外表下实在不易捕捉。


循他目光看去,窗外夜色中,是影影绰绰的梅里诸峰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,但那大雪已经铺白了山腰。圣山比晴日里显得更加冷峻,卡瓦格博峰见尾不见首。他沉默着,屋内人开始抱怨起冷来,我打断他,想快点关上窗。


这时候,他突然说:“雪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圣地,只是一座巨大的坟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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