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努比斯注视下（逆泳者系列2）

2014/7/20 帝都SLO5
攤位號S10「一纸痴汉」

*SLO5 会带少量参场，场后会交给"无限制"淘宝通贩。感谢关注 : )

*内文试阅：请见下方貼文↓或见随缘连载：http://www.mtslash.com/thread-127635-1-1.html
*本書續作系列#2.5《荒山之夜》刊物信息請見：http://doujin.bgm.tv/subject/36876
*有问题可敲作者葛桥的微博：weibo.com/u/5189015686
======================
附上博客地址（需翻牆）：
試閱一（開羅）： http://blog.yam.com/vinebridge/article/57602586
試閱二（舊城區）：http://blog.yam.com/vinebridge/article/57669625
試閱三（番外〈七十七平方公分〉）： http://blog.yam.com/vinebridge/article/57757109
或台灣同人誌中心：http://www.doujin.com.tw/books/info/15912

性質：BBC Sherlock 衍生小說  ／第二季劇情有／清水女性向 ／ PG-13（提及屠殺案）

與系列前作《逆泳者》的關係：
為逆泳者系列之二，接續前作結尾後發生的事，但大致可獨立閱讀。


【新刊簡介】

「被埋葬的，不僅僅是歷史。」

自約翰從一九八九年的盛夏回到現實以後，
221B的兩人之間，沉默日益擴大。
當夏洛克在巴基斯坦救回艾琳‧阿德勒，
卻拒絕返回倫敦而繞道去了開羅，
整理公寓準備搬家的約翰，
竟無意中發現了十四歲的夏洛克
與父母移居埃及時留下的筆記。

從金字塔到帝王谷，從綠洲城市到邊境沙漠，
在阿努比斯的星空下，
約翰該如何抵禦過去的亡靈，
一步步往夏洛克最深的記憶走去？

【試閱】

１（開羅）


當約翰從計程車司機絕塵而去的一陣咳嗽恢復過來，甫睜開眼，面前華燈初上的阿拉伯風格飯店後方，便是旅遊書封面上的三座吉薩金字塔。他拎著行李呆了一陣，然而不管他如何瞠目結舌，在夜風中搖曳的棕櫚樹與戶外游泳池水波粼粼的反光另一端，打了燈光的灰黃色金字塔依舊大剌剌地貼在孔雀藍的夜色裡，彷彿新手不堪卒睹的Photoshop成品。不敢想像在這間旅館裡住上一晚得花多少錢，他搖了搖頭，麥考夫也太誇張了……全英國納稅義務人的血汗錢是給你這麼用的？

當他正在出神的同時，門口穿著齊整的年輕阿拉伯青年走上前來，作勢要幫他拿行李，左張右望卻沒看見預期中的大行李箱。約翰指了指手上的袋子，示意自己提就可以。

「……只有這些？」淡褐色皮膚的青年驚異地問。

約翰低頭看了看已經揉成一團的帆布帽，以及剛從肩上取下的破舊軍綠色背袋。雖然外表看不出來，但他知道風塵僕僕的包裡只有他匆匆塞進的幾套換洗衣服，手機與備用電池，一件夾克，一本二手旅遊書，一張機場拿的免費開羅市區地圖，一瓶水，兩塊在倫敦候機時買的糖果，還有麥考夫給他的一串連絡姓名與號碼。

而夏洛克的厚重筆記壓在背袋最下方，像是胃裡一個沉甸甸的祕密。

也難怪青年會這麼問。會入住這個檔次的旅館的客人，多是攜家帶眷來渡假的歐洲中上層階級旅客，不會像他這樣落魄，而興致勃勃來埃及展開壯遊冒險的年輕背包客們，則對這樣奢華傳統的飯店嗤之以鼻，不會願意住在這裡。約翰前一天一整晚沒睡，再經過五小時輾轉反側的飛行，加上一小時計程車程的顛簸，不用想就知道看上去有多不像樣。

他想起從阿富汗因傷退役回國的那一天，不容分說來機場接他的哈利葉，一見到他便脫口而出：老天爺！約翰，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？

如果是夏洛克在這邊……

「──生？先生？」青年遲疑的聲音將約翰拉回了現實。看他的表情，似乎已經喊約翰喊了一陣子了。

振作點。約翰對自己甩了甩頭，抬頭對一臉疑惑的青年勉強笑笑，說：「我事先訂了房。櫃檯大廳是往這邊走嗎？」

辦完登記手續，當櫃檯經理看見約翰的簽名時，抬頭多看了他一眼。約翰偏過了頭，正要開口詢問，經理卻掛上了微笑，將一個奶油色的燙金信封遞給他。

「……這是您的房卡與早餐券。您的房間在三樓，服務員會帶您過去。房間若有任何問題，請務必讓我們知道。」

進了房間，約翰看也沒看，將背包扔在床上，抓了換洗衣服就在蓮蓬頭下站了半個小時，讓瀕臨燙傷邊緣的熱水將一日的疲憊擊打出體外，這才穿上旅館提供的浴袍走出浴室。房間很寬敞，室內舉目所見皆是阿拉伯風格的復古裝潢，不管是木製鏤空雕花燈飾、金線交織的布幔，還是面對金字塔的窗景，處處看得出麥考夫為他這趟意外的旅程燒了多少英鎊。

這倆兄弟怎麼做事都這麼愛走極端？約翰邊暗自苦笑，邊斜靠著加寬雙人床坐下，遙望窗外夜色裡的金字塔。他從背包裡摸索出夏洛克的筆記本，放在膝旁，心思卻不在其上。一陣夜風帶著沙漠的氣息吹來，筆記本薄脆泛黃的內頁如窗外的棕櫚葉般翻飛，直到翻開了其中一頁，而上面褪色的藍色鋼筆字寫著：

一九九○年一月六日，於開羅。

（約翰消失後的一百三十一天。）

＊

很難想像，在約翰從一九八九年的倫敦回到現實、醒在夏洛克房裡之後，已經過了大半年。似乎自從他意外成為時間河裡逆流的旅人，他對於現實分秒的流逝便喪失了掌握的能力；日子似乎總是比他想像漫長，卻也同時比預期中短。以夏洛克的話來說，或許那正是人類智識上永不可解的終極謎題之一。

將近一年前的那一晚，為了躲避莫里亞提的炸彈所引起的爆炸，他們兩人一起跳進了卡爾‧鮑爾斯曾經遇害的游泳池裡，然而事後夏洛克雖然被匆匆趕來的麥考夫救起，約翰卻莫名沉到了二十年前的倫敦，並跟當時年僅十三歲的夏洛克共處了兩個多月。

關於一九八九年那個不應存在的夏季，回到二○一○年的約翰曾經幾度想跟自己諱莫如深的室友談談，即使他並不確定該說些什麼。然而，就在他回來的那一天，現實中的夏洛克清醒後的第一件事，卻是帶著平日早起時一貫的面無表情，忽視約翰欲言又止的手勢，一言不發走向廚房，打開牛奶盒，直接仰首灌了下去。

喝完，夏洛克用手背揩了揩嘴，才回頭看向約翰說：

「你回來了？家裡沒有麵包了。」

從那時起，每當約翰試圖打破僵局，提起那晚在游泳池畔發生的事時，夏洛克總是藉故岔開話題，或是露出十分漠然的眼神，家裡的髒亂與失序也益發變本加厲。久而久之，約翰領會了夏洛克的意思，便放棄了。

有時，在特別疲憊的夜晚裡，約翰會望著天花板上的車燈軌跡想：愛十三歲的夏洛克，確實要比愛三十四歲的夏洛克，來得容易許多。

他們的偵探合夥事業依然蒸蒸日上，一如往常，但他們之間的沉默時刻卻日益增加。他們依然一同狩獵犯罪，一同在倫敦的大街小巷並肩奔馳，從事麥考夫口中的這種「複雜精巧的心智小遊戲」，即使約翰心知肚明，這遊戲其實從頭到尾都只屬於夏洛克一人。

直到有一天，當約翰發現自己開始無意識瀏覽網路上的廉價租屋廣告，甚至考慮打包自己為數不多的所有物、準備搬家時，夏洛克卻不告而別的走了。

「根據出境紀錄，他去了巴基斯坦的喀拉蚩。」靠著扶手椅、以指尖支著下頷，麥考夫抬起眼皮說。

「喀拉蚩？！他去見鬼的喀拉蚩幹什麼？」約翰大吼。

麥考夫看了他一眼，不動聲色地回答：「先說這只是我的猜想，沒有確切證據，不過……艾琳‧阿德勒一星期前最後一次被人目擊行蹤，就在那附近。夏洛克沒跟你說嗎？」

約翰深深吐出一口氣，勉強將翻湧的怒氣壓下去。「他那個人要是會跟我說才奇怪……對了，還有這個。」

他將一本皮革裝訂的厚記事本遞給麥考夫。「這本大概是夏洛克跟我一起搬進221B時，不小心混進我的雜物裡的。我看到第一頁貼了你們全家的舊照片，就沒翻下去了。大概是你或夏洛克的舊物？」

事實上，雖然因尊重夏洛克的隱私，約翰確實沒有繼續看下去（他跟某位以破解、篡改別人筆記型電腦登入密碼為樂的名偵探可不一樣啊），但約翰的視線仍然在那張全家福照片上久久停留，無法移開：照片裡的夏洛克跟記憶裡相差不大，應該是約翰離開後半年內拍的。在這張陳年褪色的影像裡，少年的臉仍舊蒼白，唯有一頭濃密不聽話的深色鬈髮抗拒了光陰的洗刷，成為了整張照片的視覺重心；或許是被雙親與兄長硬拉進相館的緣故，他的肢體很僵硬，表情也十分彆扭，皺起的眉頭下，一雙超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鏡頭。然而，會將它貼在記事簿的第一頁，這張不情願之下拍的照片對當時的夏洛克而言，必然還是有其意義。

從麥考夫接過記事簿、看到那張照片之後，便放緩了總是緊繃的神情來看，他應該也跟約翰有同感。

那本記事簿在麥考夫手上翻了翻，黏貼了許多資料的紙張劈啪作響。這位大英帝國的首席公務員沉吟片刻，才抬頭略顯訝異地說：「這是夏洛克二十年前在埃及時的筆記本，是臨行前我送給他的禮物……你怎麼會發現的？」
不想引起麥考夫對兩人間齟齬的過度關注，約翰盡量模糊地回答：「我在整理公寓時翻到的，同個箱子裡還有一疊舊明信片、犯罪剪貼簿之類的雜物──等等，你們以前在埃及住過？」

麥考夫緩緩搖了搖頭，頗有深意地看了約翰一眼。自從約翰由一九八九年歸來之後，他總覺得麥考夫知道太多他努力閉口不提的過去，讓他很不自在。

「不，我沒去。那時我還在劍橋讀書，只有夏洛克一人去那裡住過。一九九○年到一九九二年，夏洛克曾經在埃及住過兩年多，在那裡念的中學。當時我父母從約旦被轉調到駐埃及大使館，他也跟著去了；他是大學才回來英國念的。他在埃及那段時間的事，連我也不清楚。」

那麼，這照片就是他們出國前全家一起照的紀念照了。約翰忽然想起二十年前（即使過了這麼久，約翰仍然不確定該如何稱呼那一個夏天：是二十年前？或只是去年？）的某一個下午，他與十三歲的夏洛克在大英博物館逛埃及文物展的事。他記得那天天氣非常晴朗，討厭曬太陽的夏洛克抓著他逛了一個又一個展覽櫃，賴在陰涼的博物館裡不肯出來，直到約翰好說歹說、甚至祭出了冰淇淋殺手鐧，夏洛克才肯罷休。

一九九○年，也就是說，是我回來的半年之後……後來到他去念大學的那兩年多之間，夏洛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

向來討厭流汗、痛恨刺眼陽光的夏洛克，當時為什麼會跟並不親近的父母，一口氣跑到千里之遙的埃及？
彷彿看穿了約翰的心事，麥考夫接著說：「就權充是直覺罷──雖然講『直覺』這個詞就讓我過敏──我認為夏洛克這次離家，不單單只跟艾琳‧阿德勒有關；我認為他在回倫敦之前，必定還會繞道去別的地方。」

停頓片刻，麥考夫忽然以一種混雜著奇異溫柔與憐憫的聲音說道：「約翰，夏洛克貌似散漫，卻從來沒有『不小心』把東西放在不該放的地方過；要是你無意間發現了什麼，那是因為他想讓你發現。記住這一點。」他略帶神經質的手指舉起了那本筆記本揚了揚，然後將它輕輕放回約翰懸在空中的手裡。

一星期後，約翰在醫院收到一則麥考夫傳來的簡訊：Ｓ已離境，飛往開羅途中。你的機票與旅館資訊已寄上，會派車載你去機場。

他靠著醫院死白的牆，望向天花板，頭向後叩了叩，想著不管夏洛克如何否認與麥考夫的連繫，在這類跋扈的作風上，他們終究是兄弟。


【未完待續】